也許是因為種了幾棵樹,多年來愛吃魚家的陽台一直是熱鬧非凡,大大小小的訪客絡繹不絕。

前幾年,當樹木都還小時,來的就只是蝴蝶,飛蛾與椿象這類的小昆蟲。
後來,樹長大了,連鳥都來築巢了!

前年七月,暑假剛開始時,一對白頭翁飛來扁柏上築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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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棵扁柏是老媽用台中老家那棵老扁柏的種子種出來的,當初搬來新竹時才大約140公分高,現在已經超過三公尺了,枝葉繁密,高大挺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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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那是七月初的某一天早晨,一大群白頭翁,約莫七八隻,一起飛來愛吃魚家陽台上,嘰嘰喳喳個不停,好像在討論什麼事情似的。這樣的景況不太尋常,平常愛吃魚家的陽台每天都會有幾隻鳥三三兩兩地造訪,一大群一起飛來卻是極為罕見。

緊接著,隔天,兩隻白頭翁一大清早就開始輪流接力,每隔幾分鐘就銜來一枝樹枝,一根乾草,或一片葉子。到了黃昏時分,在扁柏上高約兩公尺的地方,一個小巧細緻的碗狀小巢成形了,穩妥地被架放在扁柏的兩根分枝與主幹之間。

之後幾天,只見一隻白頭翁,成天坐在巢裡,偶爾短暫飛出去一下,應該是鳥媽媽在孵蛋吧!

又過了幾天,鳥媽媽不再是整天坐在巢裡了,經常飛離鳥巢。有一天早上,鳥媽媽離開後,鳥巢裡露出了兩個向上張大嘴巴的小頭,不停地抖動著,仔細聽,還能聽到微細的叫聲,鳥寶寶出生了! 第一次親眼看到剛出生的鳥寶寶,雖然只是兩個小小的頭,也是令人驚喜萬分了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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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忙碌的餵食秀就更令人大開眼界了! 
鳥爸爸與鳥媽媽不時叼來各式各樣的食物,有葷有素,有軟有硬。
一開始是一些細長柔軟的毛蟲或果實,接著是帶著翅膀的小蝴蝶或小飛蛾,最後連披盔戴甲的昆蟲都出現了,看起來像是蚱蜢或蟋蟀之類的。原來鳥寶寶那麼小就可以吃這些帶腳帶翅的昆蟲,真是令人驚訝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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鳥寶寶長得很快,又過了幾天,已經大到露出半個身軀了,身上的羽毛也都長滿了,索食的叫聲也更宏亮了。兩隻鳥寶寶經常會拉長身軀,拍動翅膀,那小小的巢感覺起來似乎開始有點擁擠了。

寫到這裡,關於扁柏上鳥巢的狀況,愛吃魚都只能用文字述說,沒有照片,真是稍感缺憾。

依照愛吃魚過去的習慣,這麼有趣的事件是一定要好好拍照記錄的。但是那鳥巢的位置實在很高,要窺得巢內狀況,還得搬椅子或架梯子,真是有點麻煩。況且之前曾聽聞,若太靠近鳥巢,可能會嚇壞親鳥,導致棄巢的後果。所以愛吃魚一直很克制,沒靠近鳥巢拍照,鳥爸爸與鳥媽媽不在陽台上的時候,才到陽台上幫植物澆水。

有一天早上,拍照的好機會似乎來了。那天愛吃魚起床後,照例先到落地窗前往外查看鳥巢狀況,竟然看到兩隻鳥寶寶都在巢外,靜靜地站在扁柏的枝枒上,鳥爸爸與鳥媽媽都不在旁邊。這時愛吃魚壓抑許久的拍照魂瞬間爆發出來了,快速衝回房間,手忙腳亂地從櫃子裡翻出了相機,再衝到陽台上,打算好好幫兩隻鳥寶寶拍個特寫。

沒想到,才剛擺好相機,還來不及按下快門,就被鳥爸爸與鳥媽媽發現了,原來鳥爸爸與鳥媽媽是無時無刻都在盯哨的。 

牠們似乎是氣急敗壞,以十分高昂急促的音調在扁柏旁的天空中飛著叫著。 然後,沒幾秒的功夫,兩隻鳥寶寶就像子彈一般快速飛離陽台,一隻是筆直飛向馬路另一端的樹林裡,一隻則是向下飛墜。

愛吃魚著實被鳥寶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。從來沒看過牠們練習飛行,愛吃魚認為牠們是還不會飛的,但是牠們居然就這樣飛衝出去,真是讓人忐忑不安,也讓人自責不已。

不過,一年後,在扁柏上出生的三窩鳥寶寶完全消除了愛吃魚心中的疑慮與不安,原來鳥寶寶都是沒怎麼練飛就離巢的。

一年後,也就是去年夏天,又有三對白頭翁在前年的舊巢裡生蛋育雛,都長得一個樣,不曉得是同一對,還是都是不同的。

這三窩離巢的時間正好都選在清晨早餐時段,米米就坐在餐桌上,一邊吃早餐,一邊觀賞窗外的離巢秀。這真是最好看的舞台秀了,看那鳥爸爸與鳥媽媽跳上跳下,飛進飛出,使出渾身解數誘導鳥寶寶離巢,真是精采絕倫!

值得一提的是,這離巢秀裡的演員不只是鳥爸爸,鳥媽媽與鳥寶寶。我們很驚訝地發現,當鳥寶寶飛離陽台時,竟然有兩三隻其他白頭翁緊跟在身旁,似乎是在教導或保護鳥寶寶。鳥類的族群結構遠比想像中的緊密。

有了前一年的恐怖經驗,愛吃魚不敢再靠近扁柏了。
只能靠著沙發的掩護,逆著光,隔著落地窗,勉強拍下一些精彩畫面。

其中,讓人不禁要會心一笑的片段是,鳥爸爸居然是用食物騙鳥寶寶離巢。鳥爸爸銜著一粒果實,假裝要餵食,放入鳥寶寶嘴巴裡,可是停不到一秒就抽出來,然後飛離樹枝,誘導鳥寶寶跟著飛離。這招對大部分鳥寶寶都管用,大部分鳥寶寶都在半個小時內就跟著飛離陽台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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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也有失靈的時候。最後一窩的最後一隻鳥寶寶似乎是沒睡飽,不管鳥爸爸鳥媽媽如何激動地喊叫,牠就是不為所動。早上七點多,米米要出門去上學了,另外兩隻鳥寶寶都離開了,鳥爸爸與鳥媽媽也都走了,大概是去照顧先離開的那兩隻鳥寶寶了。

天空下著小雨,陽台上一片寂靜,只剩最後一隻鳥寶寶孤伶伶地站在陽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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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米看到這個狀況,嚷著不去上學了,她怕鳥爸爸與鳥媽媽不回來了。後來愛吃魚費了一番唇舌,才把她哄去學校。

送米米去上學後,回到家,發現鳥爸爸回來了。鳥寶寶跳到大葉子上了,在大葉子上睡起大頭覺來了。一直到中午愛吃魚吃午餐時,牠都一直待在大葉子上睡覺。這段時間鳥爸爸其實是一直陪伴在旁的,十分有耐心,令人感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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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吃魚一直等著看這最後一隻離開陽台,等了一個早上,最後等得實在不耐煩了,到房間裡上網遨遊了一下。沒想到,再走回客廳時,鳥寶寶已不見蹤影,不知道牠最後是心甘情願跟著飛走還是被踹下樓的。XD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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